赵春明：世界变化下中国外贸高质量发展的主要路径

党的十九大对新时期中国经济发展的大方向作出重大判断，即从高速增长向高质量发展转变。高质量发展既是我国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进入新时代新阶段的必然选择，也是我国应对当今世界空前变化的有效对策。国际贸易是开放型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构建更高水平的开放型经济新体制，中共中央、国务院于2019年11月印发《关于促进贸易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见》从商品和要素流动型开放向规则型开放转变。构建更高层次的开放型经济新体系。

在大变革的背景下，中国外贸高质量发展主要遵循以下路径：

(一）增强创新动力，塑造外贸高质量发展新动能新模式

在推动外贸由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转变过程中，加强技术创新、制度创新、模式和业务创新，从成本和价格优势转变为新的竞争优势。推动人工智能、区块链、互联网、物联网、大数据等与贸易发展有机融合，加快培育外贸高质量发展新动能、新业态、新模式。

以人工智能为例，在新一轮科技革命下，人工智能技术的蓬勃兴起为经济转型注入了新的动力，而作为人工智能技术最重要的载体之一的工业机器人在企业中得到越来越广泛的应用。截至2019年底，我国工业机器人总量约占全球工业机器人总量的28.7%，约78.27万台，居世界第一。工业机器人的应用越来越广泛，从上下游行业协会，即行业之间的前向和后向关联渠道来看，应用将对企业出口产品的质量产生重要影响。

从前向联想看：一是工业机器人在上游行业的应用：下游企业提供更高质量的中间投入，有利于下游企业提高出口产品质量。其次，机器人的应用有利于降低企业生产的可变成本，从而降低受自动化技术影响的产品价格。进一步降低下游企业的生产成本，使其有更多充足的资金开展研发创新、员工培训等活动，有助于下游企业提升产品质量。

从后向关联来看：一是下游行业工业机器人的广泛应用对中间投入品的质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将倒逼上游企业进行技术创新，从而帮助下游企业提高出口产品的质量。其次，由于下游企业不具备垄断上游企业的竞争动机，两者在生产过程中具有一定的协同作用，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引导下游企业引导上游企业中间投入品的生产。 ，使所得中间产品在自动化生产过程中得到最大程度的匹配。 ，避免不必要的产能消耗和产品缺陷，从而帮助上游企业提高产品质量。

(二）增加和改善外商直接投资，推动外贸高质量发展

在推动中国贸易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外商直接投资的作用不容忽视。通过对外直接投资，特别是高质量的对外直接投资，有效整合利用全球资源，加快流程再造，促进国际产能合作，布局全球生产和市场网络，促进高质量发展。中国产品、技术、标准和服务贸易的发展。

1.外商直接投资区位与贸易高质量发展

按区位分，我国外商直接投资可分为正梯度外商直接投资和反梯度外商直接投资。外商直接投资沿梯度方向投资于与我国经济发展水平相近的国家，如投资于其他新兴市场国家、发展中国家或欠发达国家。逆梯度OFDI投资于经济比我国更发达的工业化国家。相比之下，逆梯度OFDI对我国贸易高质量发展的推动作用更为明显。

由于发达国家跨国公司在所有权、国际化和规模经济等方面缺乏垄断优势，反向梯度OFDI主要利用母国与本国技术要素密度的负差距。投资于发达国家，寻求战略资源，学习先进知识，培育更高层次的竞争优势，属于探索性外商直接投资。反向外商直接投资参与东道国的技术研发，然后通过子公司与母公司的自然联系，将技术前沿的动态信息源源不断地溢出到母公司。这种溢出效应可以促进母公司的技术进步和生产力的提高。随着行业内的竞争和模仿，这种技术溢出的范围将进一步扩大。借助不同产业之间的前向和后向关联效应，吸收溢出技术的高端产业后，将对上游产业的技术投入和质量提出更高的要求，同时引领让下游产业更加注重产品创新和技术投入，从而促进整个产业向高端发展中国对外投资国家排名，促进贸易高质量发展。

2.ODI产业联动与贸易高质量发展

一方面，OFDI的产业联动效应有助于母国企业工艺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和分工链升级。流程升级是本国企业价值链崛起的第一步。投资发达国家市场，深度嵌入价值链分工，以更低的成本接近生产技术前沿，直接利用东道国先进的研发要素，提升研发、采购、运营生产过程的技术水平。在工艺升级的基础上，面对发达市场更高的产品质量和标准要求，本国企业将进一步提高产品的技术含量或质量，包括开发新产品或改造现有产品，以及参与分工将进一步延伸至研发设计、品牌推广、物流仓储、售后服务等，促进产品升级和功能升级。这样的升级将进一步降低锁定在企业价值链低端的风险，推动企业向分工链的高端攀升。

另一方面，为了克服高昂的投资成本，增强国际竞争力，外商直接投资企业也需要本国相关产业的支持。外商直接投资的正向相关效应体现在所投产业对国内新能源、新技术、新工艺、新产业规模和技术进步的拉动作用上。外商直接投资规模扩大，带动国内上游产业产品或服务需求增加，拉动上游产业规模扩张。同时，激烈的国际市场竞争要求支持上游产业提供更优质的产品和服务，从而促进国内上游产业的产业化​​。外商直接投资的后向联动效应是提高本国产业的专业化生产能力。通过外商直接投资，将初级产品和中间产品的生产转移到国外，在当地生产，然后回销国内，使本国更加专业化高端生产环节的研发和生产，有利于提高本国产业的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从而促进外贸高质量发展。

(三）顺应数字经济浪潮，推动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

随着数字技术与服务业深度融合，服务业升级换代和服务贸易数字化发展加快，加快数字技术创新应用是推动服务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举措。服务贸易。数字经济推动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主要基于两个方面：贸易方式数字化和贸易对象数字化。

1.@ >贸易方式数字化可以降低服务贸易成本，提高服务贸易效率

随着信息通信技术与国际贸易各方面融合和渗透的不断深入，新的贸易业态和模式不断催生，减少了对传统国际贸易的需求。因此，有效地降低了交易成本。在信息获取方面，企业可以通过在线搜索引擎和数字广告充分了解海外市场信息，从而大大降低信息收集成本；在信息输出方面，互联网、微处理器、信息通信等数字技术为企业推广市场提供了更高效、更廉价的方式，为服务企业进入全球市场提供了无限可能。

要提高服务贸易效率，需要在生产和流通环节上齐心协力。在交易流通环节，外贸服务企业和外贸监管机构越来越多地使用数字技术，包括智能手机、智能机器人、笔记本电脑等数字终端，以及互联网、搜索引擎、电子商务平台等基于数字技术的服务极大地提高了服务外贸企业参与全球市场的效率。在生产管理和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企业数字化交付的服务外包趋势日益明显，生产流程不断细化同时，随着服务外包数字化、信息化的蓬勃发展，不仅为国际分工创造了更多机会，也有利于企业在国际市场上最具比较优势的地区进行高效分工。

2.贸易对象数字化可以扩大服务贸易产品范围，重塑全球价值链

随着数据成为新的生产要素，伴随着更低的成本和更优化的线路随着互联网虚拟云存储的出现，以及智能手机、车载等硬件和终端设备的快速升级迭代智能终端，之前受时间和空间限制的许多不可交易的服务部门，通过在线远程交付变得可交易，从而实现价值链的全球重塑。

一方面，越来越多的跨境数字产品和服务正在进入以数字技术为驱动的全球价值链，如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5G代表的新一代信息通信技术通过网络和区块链在生产端创造更多的新产品和服务，进而通过数字技术进一步嵌入或转​​变现有的全球价值链；另一方面，跨境数字产品和服务也改变了全球价值链的收入分配规律。与加工制造环节相比，数字化服务在“微笑曲线”两端的使用频率更高。这种融合过程使得整个数字服务更加去中心化和可交易，为生产更复杂的产品和服务创造了条件。在这种变化下，许多原本从事中间环节的加工制造企业逐渐向价值链两端延伸，利用数字化技术进一步整合生产环节存储的知识和信息，并以此为基础，发展前沿- 终端和后端数字产品和服务。中国对外投资国家排名，在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同时，也输出数字化服务。

(四）多措并举，培育和打造国际经济竞争新优势

改革开放后的相当一段时期，我们主要依靠丰富的劳动力和自然资源，保持着低廉的价格优势，迅速、充分地参与国际分工。随着国内外形势的变化，这种优势已经难以为继，廉价劳动力提供低端贴牌产品，导致供给过剩，产品同质化。由于工业化程度高、科技含量低、质量标准难以保证，既不能满足日益增长的国内消费需求，也不具备参与国际竞争的持续核心竞争力。因此，只有依靠不断的创新和技术进步，才能提高产品的质量。科技含量和质量标准，满足国内外需求，培育新的竞争优势，形成强大而持久的竞争力，为外贸高质量发展提供充分保障。

1.差异化在不同行业中，在巩固和加强传统国际经济竞争优势的同时，培育和发展新的国际经济竞争优势

针对我国一些具有传统比较优势的行业，如纺织业、服装业、电子等行业。通信设备制造业、文具业等要继续遵循比较优势参与国际分工，实现资源要素的充分利用，获得更多的贸易利益。行业的技术含量，使这些行业的竞争优势能够不断得到巩固、保持和提高。对于一些具有竞争优势的行业，要重点扶持和培育。目前，我国的航空航天、高铁、集成电路封装和高端电子专用设备等装备制造业已基本实现了这一竞争优势。政府应密切跟踪比较优势的变化，关注世界市场竞争者的行为和整体市场竞争格局的变化，通过大量创新人力资本来稳定和提高。投资继续提高这些产业的国际竞争力。此外，医药制造、仪器仪表等装备制造、新能源、新材料产业也具有潜在的竞争优势，具有世界发展前景，也应成为我国重点培育和扶持产业发展。

2.培育世界级“连锁大师”企业，打造品牌竞争新优势

要重视企业家精神的培养。企业家精神是推动全球价值链功能和链条升级的微观动力。在此过程中，要着力推动企业整合内外资本和要素，鼓励和支持民营企业在国际市场上开展并购重组等经营活动，塑造企业品牌，整合技术、管理、拥有品牌资源的企业利用市场营销等优势，不断提升在国际产业分工中的地位，培育和涌现出一大批世界级的“链主”企业，形成品牌竞争新优势。

3.以标准化改革打造国际经济竞争新优势

外贸企业要紧跟和采用国际标准和国外先进标准，促进企业提高产品质量水平、技术水平和管理水平。这既是破解对外贸易技术壁垒的关键，也是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构建国际经济竞争新优势、推动外贸高质量发展的有力工具。此外，积极参与国际标准化治理，努力推动与主要贸易伙伴特别是以“一带一路”为纽带的国家标准互认，积极推动中国标准走向国际市场，提升国际影响力我国的标准。

4.在数字时代推广和探索新的贸易方式，创造新的竞争优势

随着数字技术和数字经济的深入发展，跨境电子商务贸易方式将进一步发展成为更加全面、影响深远的电子商务国际贸易模式。 E国际贸易以现代互联网技术、云计算技术、大数据流处理能力为基础，依托跨境贸易平台的聚合与管理，带动全球消费者和生产者、供应商、中间商的流动。数据。融合产生贸易流，形成国际化、信息化、市场化、社会化、平台化的新贸易方式。经过多年的发展，我国在跨境电子商务方面具有比较优势，这为推动和探索更先进的电子商务国际贸易模式提供了坚实的基础和有利条件，有利于我国塑造和引领电子商务。数字时代的国际经济。新的竞争优势。

（作者为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学术委员会主任，二级教授）